【母亲节】+母亲的礼物

偕谁隐 · 发表于 2016-5-7 11:02:00

本帖最后由偕谁隐于 2016-5-7 11:13 编辑

年龄越长，对于妈，越无法表达。

她一个人，给我们三个撑着一个温暖的家。辛苦从来没有埋怨过，困难从来不曾开口，我稍微帮她做一点事，她就能自责半天，觉得是连累我。

妈年轻的时候，是个美女，挨地的长辫子，做得一手美味悠长的手擀面。她常常在我们几个跟前提及她年轻时候的两件事：一件是大姨夫曾经对人说，爸爸离妈妈家最近，挑了个最漂亮的媳妇；另一件是小姨结婚，妈妈去吃酒席，满头的烫发让事情上的所有人看呆了眼，纷纷打听这是谁家的媳妇，长得真俊！

几个姨在一起，也常常讨论，妈自小就勤快能干，在外婆家的活都让她干了，所以外婆总给她穿新衣服，出嫁时也给了她最好的嫁妆。每每此时，我都异常气愤，并且恨着外婆，干嘛要我妈辛苦！

好强的妈不想让自己的日子落在别人后面，为此吃尽了世上的苦。

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妈更包容大度的女人。她能原谅曾经作难她的人，也能理解困难家户的种种不易。妈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被自己的亲人怀疑欺负，那时候我还没有上班，没有能保护到妈，一直是我心底的痛。隔今天，你谁再动我妈一根毫毛，我让你死！

我几次带她去理发馆要她烫头发，我想让她回到年轻时候的样子，可而今的妈，满头都是白发，染发没有一个月，白色的发根就又会凸显，恣意生长。几次之后，妈觉得厌烦，不再进理发馆，我想她是心里难过。

我们三个都在外面顾自己，家里，妈妈和奶奶两个人，相依为命。年前，奶奶生病，妈妈哭成个泪人，奶奶的儿子和女儿帮她收拾老衣，妈妈打电话叫我给奶奶买点羊肉吃。

过年的时候，妈妈和奶奶做了几桌十碗席，用以招待我们邓氏家族在外上班的官人（家门，在外上班当官的人）。农家小味不仅满足了他们的食欲，更是令他们见识了农村的传统菜肴。

年初七我在回家的车上，偶然看见一篇题为《源自生命的仪式——记烟火人世里的浓浓年味》的文章，被转发很多次，好奇打开阅读之，文中有两段话这样写道：

“两次吃到十碗席，第一次桌面上的筷子是我小时候用过的大红漆木筷子，再加上窑洞，土炕，颇有几分返璞归真的感觉。在另外一家亲戚家见识十碗席的时候，上首坐着老家大妈，年纪应该六七十了吧，老人家的坐姿很端正，虽然是一个很朴实简单的农家大妈，愣是给人一种很严正凌然的感觉，尤其是她说起饮食上一些老一辈传统、做法的时候，那种认真和专业的程度让人肃然起敬，果然是家有一老，如有一宝啊。”

文章里提到的这个农家老妈，是我73岁的奶奶，一桌子漂亮的席样，便是出自我妈之手。一大桌子的人吃饭，欢欢喜喜，谈天侃地，他们中又有谁能够有心意识到，我们的心痛，桌子上缺着一个我们最牵挂的人。

这篇文章的作者，是我年轻漂亮的六妈，我在这里谢谢她。或许没有几个人，能让她们如此美好的出现在别人的文章和故事里。

妈的手艺能被肯定被赞扬，这是妈的骄傲，也是我的骄傲。

我最头疼的事是妈晕车，晕到一看见车就害怕的地步，为了照顾妈，我把工作地点定在离妈只有10公里的地方。就这样，我几乎周周都要回去看她，偶尔我偷懒，给妈打电话征求她的意见，“我不回去可以吗？”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妈支支吾吾的说可以。妈也怕她自己牵绊着儿女。其实妈哪里知道，从我们几个出生的那一刻起，我们便相互牵绊着了。

我心疼妈到无法自拔，生怕她再受到一点的伤。我在尽力做着每一件自认为孝顺妈的事，母亲的牙刷、牙膏，化妆品，发卡都是我操心买，家里的电费、合作医疗报销也是我跑腿，看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，想到的先是妈，妈穿的衣服、鞋子、用的手机、家具和电器，全是我买给妈。学了手工编织这门难得的手艺，更是想着为妈织件贴身的毛衣，暖暖一个做母亲的劳累的心。

即便这样，我仍内心歉疚，觉得为妈做的不够多。

小时候我们三个的衣服全是妈妈一针一线的缝制，妈没有学过专业裁缝，自己摸索出的花样却看不出丝毫笨拙出错的痕迹。如今，我和当年的妈一样，在一针一线里体会那种不求任何回报的大爱。

思绪里，想起只要妈是健康的、开心的，我便无所求了……